2.三韓:馬韓、辰韓、弁韓的合稱,這三個朝鮮半島的部族是後來百濟國家和新羅國家的淵源。
3.成吉思汗,「成吉思」即為「海洋」之意。
4.有的記載說李白是個碧眼胡僧。所謂「僧」當然不一定說李白是佛教徒。「僧」這個詞可以用來指任何在宗教方面有一定造詣的人,無論是拜火教、基督教、道教。
5.渤海宮廷發明了「渤海大字」,這是有史以來可考的第一種滿州文字。渤海大字是後來契丹大字和老滿文的直接先驅,體現了內亞文化和東亞方塊字文化的結合。吸收了一部分內亞文字,也吸收了一部分漢字的偏旁系統,把兩者組合起來,形成一種新的文字。
6.蘇聯人所謂的「黑貂之路」,就是從布哈拉和撒馬爾罕,向東穿過黑水諸部落,一直延伸到日本加賀、佐渡島和太宰府這條重要商路。這條商路是中古時期、內亞的黃金時代,內亞向遠東輸送秩序、技術和文化的一條至關重要的主幹道。
7.河中地區,也就是撒馬爾罕和布哈拉,今天的烏茲別克斯坦一帶,同時也是古老的夏水(屋滸水),「夏」和「漢」這兩個字的發源地。
8.烏茲鋼(Wootz steel):西元前六世紀出現於印度南部,適宜於製作武器,更是大馬士革鋼的原料之一。十八世紀後,烏茲鋼的生產技術失傳。
9.以弓馬嫺熟著稱的李陵家族可能就是定居在漢國境內的斯基泰文化載體,他們自身就屬於某一個內亞部落。「李廣」和「李陵」很可能像是「鮑羅廷」一樣,只是他們的漢名。
10.日本雖然在近代號稱是單一民族國家,但是它的種族來源是多元的。史前時代的日本主要是東南亞人,五世紀後增加了很多東北亞的成分。滿州和日本東北部、加賀和太宰府一帶,尤其共享了很多人類基因。
11.封建主義和官僚主義是兩種截然相反的統治形式。近代資本主義是封建主義的直接延伸,同時也是官僚主義的死敵。近代的社會主義才是官僚主義的繼承者。在掠奪性官僚機構的壓迫下,愈是長線投資,愈是容易受到剝削。而短期行為,刮了地皮就走,反而能夠取得優勢。
12.「女真」這個詞如果換成拼音文字的話,跟「金」是同一個詞,「金」則是指一條河的名稱。寫成漢字就是「烏孫」兩個字。在先秦漢字中,「烏」和「公」這兩個字的發音是相同的。所以遼東公孫康,公孫氏這撥人,其實他們的姓就是金。「公孫」就是「烏孫」,「烏孫」就是「金」,「金」就是「女真」,「生女真」就是「滿州」。
13.對於皇帝來說就是削奪貴族武士的權力,建立一個獨裁的皇帝政權;對於士大夫階級來說就是曾國藩那種做法,原先是武士,今後要做讀書人和士大夫,放棄自己的武力。這樣一來,從上到下都喪濕了政治自由和戰鬥力。這個東西就叫漢化。.
14.匈者漢也,漢者夏也。匈、漢、夏三個詞在外伊朗的語言中都是同一個音。夏水在山西北部的軍都山,匈奴人就是在那裡起源的,他們跟晉人原本是在同一個地方。
15.籍貫這個東西,本質上是一個政治上的選擇,就是取決於你所在的集團在政治上發揮作用的那個時間點的。
16.楊家將選擇歸宋,我們知道這些人的下場就是被宋人迫害致死。郭子儀家的選擇恰好相反,他們寧願投奔遼國,於是世世代代在遼國西京(今山西大同)的體系裡做官。
17.照現代金相學家的分析,宋應星的那種高爐一般來說只能達到一千度左右的溫度,只能煉生鐵當中的幾種,熟鐵和鋼都是不可能的,比滿州高爐的溫度要低四百度。
18.努爾哈赤設計的八旗制度,其實並不是什麼新鮮的東西。遼國建國時候,這種制度已經在塞爾柱突厥人和中亞其他政治勢力中非常流行了。後來建立奧斯曼土耳其的突厥人也是以「桑賈克」為基礎整合起來的。努爾哈赤把這種內亞統治技術引進到滿州,並不是什麼破天荒的事情。旗包含更多的封建特色。
19.如果只是從績效看,那戰鬥力最強大的時代當然是封建主義剛剛結束的絕對君主國時;但是從創新生產的角度來看,創新精神最快或是引進最快的時代反倒是政治力量分散的封建時代。
20.東亞作為殖民地的歷史,從殷商沿著太行山南下到洛陽開始,從鮮卑人、蒙古人、契丹人、女真人南下,地位一直沒有改變,始終是被殖民的地方。西方殖民者撤隊後,蘇聯和共產國際接替西方殖民者的地位,東亞人的地位仍然沒有改變,他們始終是被殖民者。
21.張作霖濫發票證,一直發到上海去了。關內人,特別是吳越仕紳,對奉軍和滿州人極度痛恨,除了長期的舊仇外,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這些奉票無法兌現。
22.為了本地大地主大資本家的利益而掠奪外邦的大地主大資本家,這正是民族主義產生的原因。
23.忽必烈之所以能戰勝傳統的、保守的蒙古貴族,關鍵就是他利用食鹽專賣和壟斷經濟的手段,從新征服的領地弄到大批的錢,用這批錢來收買傳統的宗王和貴族,結果瓦解了競爭對手:比他更堅持傳統的海都、阿里不哥等人。
心得
本書已是套書最後一冊。看得出主要觀點仍是技術從西方來,中斷則衰弱。在本書中這個立論有比較合理的說明,因為政治體制的不同,西方長期是封建及小國的狀態,所以鼓勵創新、競爭;在大草原以西到歐洲這裡,看不出誰先,是多帶多路的狀態;但是東方這裡的話取代封建主義的是官僚主義,也就是自稱的文明,放棄社會創新及長期投資,以炒短線刮地皮為主,從上到下放棄武力及創新。這在宋明清朝獲得證實。明天工開物的煉鐵記載竟然技術程度遜於宋代;清皇太極時能鑄數百門大砲,至康熙時竟然鑄不出幾十門砲,是拿古董來打準噶爾的。而且也不是自己打下,是聯合俄國、希瓦汗國、布哈拉汗國並簽訂尼布楚條約夾攻才打下準噶爾的。
本書最令我一新的是金、愛新、女真原來是同一個意思。意思是說,金國那批人就是清國的同批女真人。金國的意思可能就是女真國的意思,是黑水聯盟流域的人來的。滿文愛新的意思就是金,所以如前秘書長金姓的的確確是姓愛新來的。覺羅的意思是氏族。
另一一樣一新的是還有一條「黑貂之路」。貂就是指東北三寶的貂皮,是從內亞經草原到東北亞、日本的貿易之路,不遜於絲綢之路。內亞的技術也經由這條路向東傳播。所以東西交流根本就不是只有絲綢之路一條而已。而且絲綢之路的起點河西走廊,其實已算匈奴人的地盤了,主要的走商是中亞栗特人,也不是中國商人。中國將絲綢運往西方,是原料,然後由西方織成波斯地毯等高科技產品,再回輸來中國,這是這條商路的主要商業。
另一更新知識是東北幕府張作霖的史料部分。當時的東北幾近共和議制,張作霖是軍務部長,由三省議會選任的。由於議會一直讓他連任,才會有張作霖擁有東北的錯覺,另外還有司法部。張作霖算是比較維護傳統及民主的統治者,也曾阻止俄共入侵,以及平定郭松齡之亂。當時滿州國其實是法治及技術都較先進之處,而非想像的落後的地方,不過張作霖到山東、上海販賣銀元券,又不給兌換的作法對於非東北人確實惡劣。張作霖被炸死後,副部長張作相接任,但是不久就辭職。三省議會選張作霖之子張學良任軍務部長,所以有傳子的誤認。張學良不知何時就變成傾共產派的,上任先殺張作霖時代剿共的老將,去除老帥時期的班底,並且派共產特務騷擾駐東北外國企業,使人不堪而倒閉。然後廢三省議會,從此變成獨裁集權統治。東北的經濟在張學良任內大倒退,而張學良拿著集權獲得的財富到處花天酒地。這些資訊以前根本不知道,就課本教的都只以為張學良一心向蔣,情願放棄廣大東北給蔣,然後自己又被軟禁一世人,真可憐。殊不知原來一切是罪有應得,在國民黨來的時候東北的根本也不能打了,就是他自己造成的,實在可惡。而且他自己不知何時也共產化,能說什麼。
以劉氏的說法,一直唱衰東亞帝國、官僚主義、社會主義,一直讚揚封建、內亞、西方,雖然不盡認同,但是確實有其根據。不管他的中心想法為何,劉氏讀書仔細,博學強記,旁徵博引,他本人下的苦功,以及本人記憶力其融貫力,實在令人佩服。
這套書全部看完了,收穫很多。之後會再閱讀劉氏其他作品增廣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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